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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浑蛋的苍凉爱情[新闻]

发布时间:2020-11-15 22:12:39 阅读: 来源:沙滩椅厂家

一、我们仨相依为命

再见陶水心,她摇身变成了我那高位截瘫哥哥的妻。这是一座大城市的郊区,城市扩建的狼烟喧嚣在不远处,田地里生长着一幢幢摩天大厦。

婚礼很热烈,有许多人惊奇和凑趣。人们围在我家破落小院的周围,看娇艳妩媚的陶水心抱着哥哥瘦成一把骨头的身子跨过门槛,进入洞房。她那样小心翼翼,就如捧着件易碎的瓷器。

人们叹息着: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陈明这小子怎么那么肴运气?有男子瞪着因妒忌变得血红的眼珠议论:陈明下面那玩意还能用吗?

有关哥哥与陶水心的故事,是这样的。他和她无意间在网络上相遇,她是个曾经沧海的女子,他是条善良质朴的汉子,遂无话不谈,竟离奇地碰撞出爱的花火。陶水心跑来看哥哥,说要嫁给他。这样的桃花运,哥哥显然是不曾碰到过的。他百般推辞,只是害怕连累了她花儿般灿烂的人生。可哥哥显然是半推半就,而陶水心却一再坚持,终于就定下了这婚期。

闹洞房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仨。陶水心忙碌着在收拾屋子里那一片狼藉,目光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她穿着极合体的粉红嫁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玲珑。哥哥坐在轮椅上,眼中满是幸福和温暖的笑,轻声细语和我说话: “陈述,不能再浪荡下去了,你也三十岁了呀!”我只是惨兮兮地发出无声的笑,我在揣测陶水心嫁给哥哥的目的。

我不相信他们之间会产生诸如爱情之类高贵的玩意,她究竟图什么?或者她是冲着我来的吗?我跟陶水心之间是有一段不堪往事的。

哥哥出声唤陶水心:“水心,你过来。”她袅袅婷婷走来,低着头坐在哥哥旁边,摩挲着哥哥那双毫无知觉的腿。哥哥说: “这是我兄弟,陈述,今后就是我们仨相依为命了。”

陶水心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装出刚认识了我的样子,用沙哑的嗓音道:“陈述,你好。”

二、收集爱情标本的浑蛋

陶水心是我珍藏的一枚爱情标本。

我承认自己是个浪子,事实上很多认识我的女孩都说我是个温柔的浑蛋。

城市繁花似锦,诱惑无穷无尽,我像个蝼蚁一般在其中载沉载浮。毕业后不久,初恋女友,我的大学同学,.我倾注了全部真情的那个女孩,很潇洒地跟我说了再见。我不再相信人世间真的有爱情。我浪迹在女孩们之间,玩味着没有承诺,没有未来,混杂着寂寞况味和绝望狂欢的游戏。

情很薄,爱很浅,活着很荒谬。我发誓要做个好人。我要让每个与我交往的女孩感受到我的体贴,我的温柔。我耗尽脑汁地构思出一个个不用花很多钱就能将女孩们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浪漫创意,我要让自己挤进她们心中去。待到这一场场爱情游戏到了高潮,我便换掉联系方式,抹掉一切的痕迹,悄然离开。

我会在回忆里将这一个个女孩以及与她们一起发生的故事凝练成爱情的标本,深藏在记忆深处。等我老了无限凄凉孤独之时,一片片拈出来享用。

认识陶水心是在两年前,她在一个本地论坛发帖,说她病得厉害,想寻一名有爱心的男子照顾几天,有意者就留下QQ。我跟了帖.没想到她很快加了我。淡淡地聊了几句,她问,现在能过来吗?

我辗转赶到,她在公寓楼下等我,柔美高挑的身姿,苍白妖媚的一张脸,身上穿着极短的裙子,露出两条精致纤细的腿。

“你是纯情吗?”她声调沙哑低沉,与她惊艳的美并不相衬。我说:“我是纯情浑蛋。”“纯情浑蛋”是我随意而起的网名。

我说: “看不出你病得有多严重啊?”她脸上便罩上一丝红晕,一边扭头向楼上走,一边小声说:“我刚做了人流。”

我帮陶水心收拾房间,洗衣做饭。天近黄昏,我说我要走了,明天再来。她“哦”了一声,说:“原谅我现在不能给你所需。”我惊讶回头:“你说什么?”她笑了: “我知道,一个男人百般殷勤时,必定藏着性的企图。”她的笑是那样苍凉,看透了人性的本质一样。

我也笑了: “你想错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比如我,就是单纯学雷锋做好事来了。”说着话,我挥挥手,调头要走。

陶水心拉住了我,她的小手冰凉,在酷热的夏季,这很诡异。她说: “留下来陪我,好吗?”

那晚,我睡在她床边地板二,两个人一起辗转反侧。她忽然对我说: “睡到床上来,搂着我,好不好?我冷。”我在不住地流汗.而她却在发抖。我犹豫了一下,睡到了她旁边,她立刻向我怀中挤去。她的身子真的冰一样凉,她像只八爪蟹一样纠缠着我,她身上只着短小的内衣,很舒服地安静下来,舒心地吐出一口气: “这样舒服多了。”

而我却是一夜的忐忑,大片裸露肌肤的相触,竟没有激起我心中哪怕半点邪念,我只有讶异和隐隐的恐惧:她不会是个女鬼吧?

那夜之后,我悉心照顾了她半个月的时间,陪她在小区里散步,去超市购物,去医院看病。每晚我们都相拥而眠,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给我讲她的故事。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孩,生在乡下,跑到城市里打拼,遭遇了众多食色男人的围猎纠缠。有过刻骨铭心的恋人,她以为那将是自己的一生归宿,却终被抛弃。之后又做过两三个男人的金丝雀,每一次她都付出了真心,最后却发现自己不过他人手上的一件玩具。最后,她选择了堕落。

其实这些事她可以选择不告诉我的。我们俩,注定了只是彼此的过客。

在玩儿失踪前的一晚,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拿出自己的存折,告诉我她这些年也存了点钱,或者我们可以合伙做点生意。我压根没看她递到我眼前的那折子上的数字,摆手说,我太懒,懒得费脑子。

那晚,陶水心将自己变作一只赤裸羔羊呈送到我面前,我没有享用。她百般纠缠撩拨,我苦苦忍耐,不为所动。事实上,这一次,我打定了主意,是要玩一次彻头彻尾的高尚,我要让她的心一辈子被我高大全的形象占据,如果我死了,那就是最好的纪念碑。

我爱过陶水心吗?或许从没有,我只是个该死的浑蛋而已。

三、陶水心,你想干什么

有人告诉我,你得提防那妖精一样的嫂子。我一挑眉毛“哦”了一声。那人继续说,听说了吗?咱们村的地马上要被一家房地产公司收购。

我明白了,他这是在暗示,陶水心听蓟了什么小道消息,所以才嫁给我哥哥,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我一笑而过,陶水心这样一个美人儿,嫁给一个不能人事的残废,在村人们眼里,若是没有企图那才是奇怪的。

我始终不明白,陶水心是如何找到了我哥哥,还跟他谈了场传奇式的网恋。可是,陶水心并不怎么跟我说话,她似在刻意地躲避我,只要我出现在家里,她就不停地做事情,与哥哥大秀恩爱。

她跟哥哥说说笑笑,她扶他在院子里做康复锻炼,她服侍他洗漱、进餐。实在无事可做,她搬着个小凳子坐在哥哥的轮椅旁悉心地替他按摩腿部,并不时地问: “感觉到了吗?”陶水心压根不给我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贱,我开始频繁地回家,每个周末总要在家待上两天。我很好奇,陶水心什么时候会过来找我谈,我却始终没等到。

女人哪!真的是一个家的魂。我家开始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院墙重新砌过,小院里种满花草,原本的平房被扒掉,一个月后,一座漂亮的三层小楼矗立起来,一层的两个套房,哥哥跟陶水心占了一套,另一套是我的,二、三楼出租出去,单每月的房租就有几千元。

哥哥说,他并没有什么积蓄,盖楼的钱都是陶水心出的。哥哥疑惑地问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攒下那么多的钱?”

陶水心,你究竟想干吗?难道你真的爱上了我的哥哥?我急切地想知道她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四、她勾引了我

陶水心穿得朴素了许多,显然在努力遮掩自己的丽色。就是这样,仍引得村里的年轻人在家里的小卖部聚集,他们都是些蜂儿蝶儿。

而陶水心也极富商业头脑的样子,在店里摆了几张桌子,扑克、麻将、象棋之类免费提供,让这些人在店里玩儿。这样就能多卖些香烟、饮料,同时火爆的人气也吸引更多的人来光顾。

每天,陶水心都陪哥哥坐在店里,看这些人高谈阔论,把小小的店面弄得乌烟瘴气。有些大胆的小子不停地暗示,大胆撩拨陶水心,企图占点便宜。

对这一切,我很感到愤怒。我为什么要愤怒?为什么陶水心的影子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时光“哗哗”地流淌,一年的时间过去。我们的村子并没有被拆‘迁。又是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 “笃笃”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我打开门,陶水心便挤了进来。

我哑然: “你怎么来了?”她粲然一笑: “是他让我来的,”她一指对面的房门。我哥哥,让陶水心过来找我?我很是疑惑地望她一眼,心说,该来的终于来了。我说,你坐吧。她不坐,表情闪烁,忽然靠近了我说: “你能给我.个孩子吗?”

我瞪大了眼睛反问: “什么?”她竖起一根手指: “我只想要一个孩子,这是你哥跟我的共同心愿。”我不理她,自顾自坐下来问她: “你是怎么找到我哥哥的?嫁给他有什么企图?”我像审讯犯人一样。盲视着她。

陶水心笑了: “如果我说,我也跟你一样,想做一名活雷锋,你相信吗?”

陶水心说,我悄然离开给了她极大的打击,就像刚要升起的太阳重又坠入深渊,让她感到前面的人生一片黑暗。她说,她想了很多,觉得我的离开是正确的,无论如何,谁愿娶一个曾经堕落过的女人?但她忘不了我,我虽然将她拉了黑名单,她竟从我空间里的浏览及留言信息里,找到了我哥哥的踪迹,并主动加他为好友。她说,她已经不奢求爱情,只想平平稳稳过完一生。“你可以给我一个孩子吗?”她说,然后张开怀抱向我扑了过来。

五、爱情废墟

我忽然发现,很多村人在对我指指点点,他们说,我给自己的哥哥戴了绿帽子。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却惶恐于哥哥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秋天过去了,当凉风吹起,陶水心有了身孕。这是哥哥惊喜交加地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厌倦了这种纠结,远远逃开,有一个月不曾回去过。接到哥哥的电话,我竟产生了满心满腹的罪恶感。

时令已是深冬,我在自己租住的小屋裹了厚厚的被子上网。电话骤然刺耳地大响,竟是陶水心打来的。

刚接通,她凄厉不堪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你哥,你哥他快不行了……”后半截已被呜呜咽咽的哭声充满。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哥哥虽身体孱弱,可并无大病,怎么就快不行了呢?六天前他还给我打电话,说村子要拆迁了,正在跟开发商谈赔偿金的问题。莫非,陶水心……我不敢想了。

我跌跌撞撞冲进病房,看见哥哥浑身缠满了绷带,气息奄奄。陶水心守在一旁,哭得泪人一样。她胖了,腹部明显隆起。

陶水心说,傍晚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听得外面轰隆隆巨响,出门一看,一辆凶神恶煞般的铲车正在拆家里的院墙。谈判陷入僵局,开发商图穷匕见,竞趁着夜色强行拆迁,村里一片哭天抢地之惨状。哥哥忽然用手转动轮椅,向着那铲车扑了过去,被巨大的钢铁獠牙推倒的院墙砸在了下面……

听着陶水心的话,我轻轻摇晃着哥哥的身子,泪光蒙陇了眼睛。哥哥醒了,他睁开眼,看着我挤出一丝笑,努力地抬起手,将陶水心的手放在了我掌中,他说: “水心,是个好女子啊!这一年多,我们,我们一直是分床睡的,述,我知道她对你的心意,哥什么都知道,我过去后,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陶水心一下跪倒在哥哥的病床前,两手死死攥住了他的手,哭喊道:“陈明,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我站在一旁,听着她边哭边讲。陶水心说,她只是想有个男人能够不离不弃永远伴在身边,他不嫌弃她的过往,不会不声不响离她而去;他可以残疾,可以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和她说几句温暖的话,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驱除人生旅途上寂寞的肩膀,她就会任劳任怨地照顾他,做他最贤惠的妻子。她寻寻觅觅,寻遍世间的男人,也许只有陈明是最适合的。而现在她就要失去他了……

原来,陶水心是这样想的。

哥哥微笑着永远闭上了眼睛。这个吃了一辈子苦,为他不争气的弟弟奉献了几乎全部人生的汉子,在他刚触摸到幸福生活之际,就这样去了。

办完哥哥的后事,我和陶水心站在家园废墟旁久久徘徊。我问她: “将来有什么打算?”她轻轻抚摸着腹部说: “我要回老家,盖两间房子,把孩子生下来,等养大了孩子,这一辈子或许就快要结束了吧?”

我用手臂紧紧地抱住她说: “把我也带过去吧,既然你不接受我留在这里一起生活的建议,那么我跟你走好了。”

她轻轻从我怀抱里挣脱,两手护在腹部,嗔了我一眼: “别惊吓到孩子。陈述,如果我们在一起,一想到距离死亡还有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我就感到恐惧。你是个不安分的男人,而我是个最需要安全感的女人,所以,我们真的不合适!”陶水心顿了顿,接着说,“我要走了,车票已经买好,是明天上午的火车,你不要来送我。”

说着话,她像个企鹅似的摇摇摆摆走下废墟,向远方走去。我犹豫了一下,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走,我兜里也装了一张同一车次的票,明天我要跟她一起走。

我们俩会有明天吗?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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